鐵任
雖然國產片持續低迷,觀眾并沒有閑著,不僅依然喜歡看電影,而且口味也似乎越來越多元,不僅繼續中意好萊塢電影,日本動畫也連續破冰,歐洲電影也躍躍欲試,最近炙手可熱的則是印度電影,先是《摔跤吧!爸爸》逆襲漫威大IP《銀河護衛隊2》,上映44天仍然高居票房榜前五位,而后,幾天后《雄獅》將接力上映,硬杠好萊塢特效片的技術課代表《變形金剛5》。
假如這事兒發生在過去,大家都會覺得這是螳螂檔車,而現在,沒有人敢輕視印度電影,或者說印度題材電影的號召力。印度題材電影到底有什么魔力,讓我們為之著迷呢?這部曾獲得六項奧斯卡提名,兩項英國電影學院大獎《雄獅》又有怎樣獨到之處呢,答案其實并不復雜。
寫實與詩意結合的影像,深入現實的黑暗地帶
《雄獅》并不是真正意義的印度制造,導演是澳大利亞人加斯·戴維斯,陣容中包括澳洲籍的奧斯卡影后妮可·基德曼,出生在英國的印裔明星戴夫·帕特爾,曾獲得戛納影后的美國女星魯妮·瑪拉,原著小說作者薩羅·布萊爾利雖然是印度人,但5歲就離家走失后被領養,在澳大利亞生活了20多年后才回到印度,本片講述的也就是他的真實經歷。
雖然不是純粹的印度電影,但影片有大部分篇幅的故事發生在印度,有眾多印度演員,而故事也是絕對圍繞印度的現實問題展開,講述的是印度走失兒童在異鄉的生活,《雄獅》第一個成功之處就是視角的純粹性,他圍繞5歲男孩薩羅從家鄉到加爾各答到再澳大利亞,這一路上的真實經歷。
沒有刻意營造加爾各答人販子的罪惡與血腥,沒有刻意去描寫觸目驚心的兒童性交易市場,而是通過地下通道里突然發生的追逐哄搶,大漢們像狼沖進了羊群,巡夜的警察對之視而不見,薩羅只能拼命的奔跑;公寓里面帶笑容的阿姨和偽裝的好心人,用可樂和飯菜像誘鳥一樣吸引薩羅入甕,薩羅只能拼命的奔跑;耳邊只有潮熱的風,再聽不到媽媽和哥哥熟悉的呼喚聲,這個陌生的城市人流熙攘,他卻一句也聽不懂,他很害怕。
以富有詩意的像影語言去揭開現實的真相,是印度電影的拿手項目,早在《大篷車》時代代就是如此,《摔跤吧!爸爸》也是這樣,《我的個神啊》雖然是虛構的,但角色所經歷的人和事,是每個普通人都曾經遇到或正在發生的,《雄獅》也是這樣,印度每個大概有十萬兒童走失,其中只有一小部分能夠幸運的回到家人的懷抱,絕大多數都像薩羅和福利院的小伙伴們一樣輾轉他鄉,變成孤兒,或者陌生兒的孩子。
點燃愛與痛交織的親情,照亮孩子回家的路
當故事中的薩羅被領養到澳大利亞,和養父、養母,同樣被收養來的弟弟一起生活,影片進入幾位實力明星的飆戲階段,戴夫·帕特爾在尋找家鄉的過程中,陷入對親人的思念之痛,卻忽略了眼前的親人,而領養家庭原情感癥結,被幾位明星演繹得細膩入微。
并不是每個人都能對領養家庭的情感關系感同身受,但是《雄獅》通過一系列細致的描寫,精練而又極具情感的臺詞,把薩羅一家人的情感危機營造得呼之欲出,薩羅和弟弟勢如水火的關系,其實是出于兩人在內心深處,對自我的家庭身份缺乏認同感,而薩羅在成年后對養母的回避,則是覺得思念家鄉會傷害到現在的情人,而養母一直所努力維系的,不僅是家庭感受表面的穩定,更是試圖為每一個孩子建立精神的根源。
然而,這樣的家庭注定不會風平浪靜,就像薩羅對養母說:你不止是領養了我的現在,也領養了我的過去。他最終在漫長的心理掙扎和蟄伏之后,終于意識到養母才是最無私的愛,也領悟到只有回到家鄉,才能真正的得到內心的安寧。影片用如此虐心的情節來展開薩羅的心路歷程,直到踏上回鄉路之前,薩羅在谷歌上尋找記憶中殘留的碎片,當一幕幕童年的記憶被激活,他看到了故鄉的山和樹,橋和路,還有和哥哥一起走過的鐵軌,一切歷歷在目。
影片的片名也來得很有趣,當薩羅回到家鄉見到媽媽,才知道小時候把自己的名字拼錯了,不是薩羅,而是“Lion”,雄獅的意思,而影片用這樣一個梗來點了題,出是意在激勵現實在走失的孩子們,漫漫回鄉路,只要堅持信念,每個離鄉的孩子都可以成為精神的雄獅。
作為一部優秀的現實主義佳作,《雄獅》演繹了印度的現實之痛,既有緊張曲折的故事,也有催人淚下的情感,可以讓觀眾一邊流淚一邊感受美妙的影像語言,它的出現也給我們處于低迷中的國產片指出了一條明路,那就要想拍出好電影,還是要貼近現實,投入情感,只有走心的電影,才能得到觀眾的信賴。